 本文来自一个爸爸讲述的长故事，已授权《江海晚报》心理健康专栏《青春期突围》下周起分次刊发。 文中图片皆为韦茜画作。 娃妈甩手摆烂，爸爸怎么办？ 先交代下背景。去年小升初的前几个月，儿子一反乖小孩作派，先是阳奉阴违，再是三番五次顶撞大人——主要是跟他妈妈对着干。亲子关系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，夹在中间不得安生的我只能各种和稀泥，为了增加说服力，搜肠刮肚加引经据典，跟老婆反复谈专家和名家的教育观。例如连“横眉冷对千夫指”的鲁迅都主张教育孩子要“顺其自然，极力不多给他打击，甚或不愿拂逆他的喜爱，除非在极不能容忍，极不合理的某一程度之内”。咱们做父母的，不能自乱阵脚，时代不同了，陪伴是标配，共情是高配，以柔克刚是顶配，蛮干硬上是错位。  当前的各种不和谐，儿子固然有问题，但我们也过于庸人自扰了。 老婆的态度是“我呸”，你行你咋不上？时代不同了，穿新鞋走老路只会死得更快。在她的认知里，学习这事没有中间地带，年级越高差别越大，中不溜秋的儿子是个非常尴尬的存在，抓一下有望升级学霸，任其发展很可能滑成学渣，眼睁睁看着他两头摇摆晃荡，她的内心是崩溃的，这种情况是要尽快改善的！所以老婆要求我务必端正思想，在对待儿子学习这件事上少说多做，从此刻开始全力配合。老师们说了，咱家小子智商不差，再积极勤奋点儿，拿出“只要功夫深、铁杵磨成针”的毅力，才能考上好高中好大学，才能有个好出路。 我不敢苟同，却也不便反驳。她忘了老师当初也曾这样鼓励过她和其他学生，事实上是条条大路通罗马，作为普通人的她和同学们如今过得也不差。诡异之处在于，自己壮志未酬，并不妨碍她坚信儿子可以站到学习的金字塔上傲视群雄。信念可以创造奇迹，也能制造灾难，她一度陷入疯魔，只要逮着机会就对半大小子耳提面命：儿子啊，咱下一代不能比上一代差，不然人类还有希望吗？你千万别在任何一个环节掉链子，我们会千方百计成全你帮助你，只要成绩上去了，好前途就唾手可得，连妹妹都跟着沾光……  儿子起初“嗯嗯嗯”敷衍，后来听多了嫌烦就反驳几句，大意是基因如此，少说为妙，快别妨碍我做作业了。斗争几次后不见效果，小子学会了沉默是金，渐渐连吃饭都找借口跟我们错开时间，避免正面接触。 如此操作，分明与初心背道而驰。我如坐针毡，找个机会跟儿子开诚布公谈了个心，儿子的表情和语气都极其幽怨：这么下去我快要被叨叨死了，我能怎么办？只能苟活着呗，哪天实在受不了，我就离家出走、浪迹天涯去。 这小子一鸣惊人，我吓出一身冷汗。都说青春期猛于虎，咱也做不了武松，只能小心斡旋，但求平安。乱哄哄的脑子里瞬间飘过刚看到的一句话：真正让你陷入困境的，并不是这个世界，而是这个世界最终并非如你所愿。 这话非常适合送给老婆。但我知道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，干脆躲进书房塞上耳机听了会音乐，又玩了会游戏，待心情平复后才各种搜索我该怎么办。 每次出现闹心问题，我都习惯性先退一步寻找答案，看得多了，我也捋清楚了：不管孩子如何作妖，家长得先调节稳定好情绪，始终把亲子关系放在第一位，不触及底线的前提下，理解孩子想法，尊重孩子意愿，尽量给予无条件的爱。这是家庭教育的最高境界，对从小没得到这种待遇的家长们来说有点难。最难的是“日常温柔坚持，凡事协商解决”，孩子们一眼就能看透父母的“伪民主真专制”。儿子就说我是根墙头草，经常糊涂官判糊涂案，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，总之现在他也不太指望我能帮他了。 唉。  暑假还没开始，母子二人彻底闹僵，引爆点是老婆根本抵抗不了来自补习机构和其他家长的召唤：来吧，来吧，相约暑假；补了，补了，拯救学渣……她一口气给儿子报全了语数英三门，早上下午晚上，日夜无缝衔接。老婆的算盘是这样打的：这小子，他不就是有劲不使么？治懒驴，得给他套上眼罩一直拉磨，总归能出点货。钱砸下去，时间耗进去，开学时自家儿子已经比别人领跑了一大截，一不小心成为新学校里的黑马也说不定。 儿子直接翻脸，不干！驴懒也许是个伪命题，犟起来时驴脾气却是实打实的倔，关键时刻他还能出口成章。奇了怪了，别看他写作文总颠三倒四，哼唧半天也憋出不来几行字，但一涉及切身利益时口才和逻辑就会大放异彩：妈！爸！这是我的暑假，使用权该是我的吧？我不是神童，你们也不是神一样的爸妈，我才上了六年小学，补课工龄已经满了四年。你们也太着急了，从三年级开始就天天语数英，该使的不该使的劲都使上了，你们也看到了，花钱多，效果无，再补下去，不但没营养，还搞得我要厌学了。求求你们放过我，让我像你们小时候那样过点正常小孩的暑假行不？我保证不呆玩手机，不瞎打游戏，我要野蛮体魄，去打篮球，和同学骑车拉练，另外再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，开学后我肯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。咋样？  好一番激情演讲。可惜老婆不为所动，她斩钉截铁地说：不咋样，门都没有。除非你现在就是班级前五，否则就不要跟我们谈判！ NO！不是谈判，是宣判。儿子直接转身进房，重重关上了沟通的门。 老婆差点原地爆炸，若不是我拦得快，她能跟过去砸门要说法。我赶紧各种安抚，示意她小女儿正在隔壁看《喜羊羊与灰太狼》，咱必须克制自己，千万不能变成红太狼。六神磊磊有篇文章叫《替男人安排太多是种病》，替孩子安排太多也是种病，人家不但不领情，还跟你翻脸，不依不饶真的会两败俱伤。咱没有选择，只能智取。怎么智取？先破认知。咱得认清形势，放下幻想，设法让孩子学会对自己负责，把控制权和主导权还给他，否则永无宁日死不瞑目啊……  这番“洗脑”言论成了压倒老婆的最后一根稻草，也成了儿子的救命稻草。当天晚餐时间，老婆手持筷子郑重宣布自己的督学使命结束，这顿饭吃完后儿子正式移交给爸爸调教。末了，老婆意味深长地说：男孩大了，由男人陪伴管理，更符合科学规律和发展趋势。 这弯转得猝不及防又一箭双雕。儿子一脸不信地说这哪能呢，听妈妈的话才能快长大。但我看得出来他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唱，那种“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，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”的节奏，根本掩饰不住。此时此刻我得主持公平正义。无视老婆的长期操劳和用心付出，约等于助长儿子的嚣张气焰和冲动行为，不利于团结和管理。我说：两个娃格外费妈，爸爸之前做得不够，今后咱家分工做一点调整，我负责老大的接送陪伴，妈妈主抓妹妹的学习生活，咱们分工合作，力争让每个人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，最终实现“多年亲人成朋友”的小目标。怎么样？  老婆默认。儿子同意。女儿懵懂。我明白真正的考验在后头，不过咱也不怕，好歹心里有底。之前摩拳擦掌很多年，读了不少科学养育的书籍，诸如《自驱型成长》《正面管教》《新家庭如何塑造人》等，还听了很多关于家长和孩子共同成长主题的讲座，理论储备充分，实践起来不至于太过跑偏。 交接仪式过后，最先要面对的问题是暑假怎么过。 全学习做不到，全躺平不现实。前后近两个月时间，不种庄稼就会长杂草，得整点积极有趣的事情，才不至于无聊空虚到总想玩手机打游戏看电视。那晚我跟儿子商量，周一到周五我上班，他自己安排如下事情：去图书馆、接送妹妹、生活自理、和小伙伴们玩（打游戏需先报备种类和时长）、课程学习（暑假作业，自己根据需要找网课或线下课）……原则上他的时间他作主，节奏上张弛有度，执行起来大差不差就可以。周六周日根据实际情况再议。  儿子欣然接受。老婆疑虑重重。我只能给她吃定心丸：一切都会向好，咱得学会放手，一个孩子总是被安排被催促被要求，体验不到自由和信任，内心就很难生出自驱力。让他逐步学会自我管理自我负责，才是我接管后的努力方向。 当然计划总是美好的，行动通常会滞后一些，儿子的周内生活和计划表比起来打了不少折扣。图书馆去了，书也读了，读就读了，筛子过水，几无痕迹；课程学习自己在网上报了两个，至于效果，他自己也觉得实在不咋的，面对屏幕学习容易划水；家务不踢不滚，说了后草草完成，离老婆的要求距离比较远……最大的亮点是带妹妹很来事，比我们陪伴的效果还要好。女儿天生会拍马屁，小嘴儿抹了蜜似的，就觉得自己的哥哥天下第一好，第一能干，第一（与爸妈并列第一）爱她。兄妹俩其乐融融，各得其所。  周内就先这么着吧，周末怎么过？还是从我做起，少盘手机，带着儿子多做家务多玩户外。我们这肉身凡胎真的不合适久坐，日常呆在办公室的我体会尤深，肩颈腰腿常感到不对劲，貌似未老先衰。如今颈椎病等呈低龄化趋势，儿子也时不时喊肩膀酸腱鞘疼的，之前被各种补习挤占得没时间锻炼修复，暑假正好补上这一环。跟儿子商量只要天气允许，咱们逢周六骑行，譬如去外公外婆家附近的篮球场打球，去爷爷奶奶家学种水果蔬菜什么的。他不反对。  祖辈都住在郊区，开车二十分钟，骑车单程近一个小时。戴上遮阳帽，套上防晒衣，爷儿俩一人一部自行车开心出发，一路上你追我赶，累了找个树荫歇歇脚喝喝水，或者放慢节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。儿子显然很享受骑行的过程，说话也格外放松自在，抱怨说老妈太操心太焦虑，十米外就能感觉到满满的“爹”味“妈”味，她喊累，他更累。幸亏他早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动屏蔽老妈的信号，不然早就抑郁了（他用的是EMO这个词）。 至于爸爸“爹”味几何，他没提及，我也不好腆着老脸追问。为避免踩坑，我注意观察，小心表达，尽量以一个哥们儿的姿态听他直抒胸臆，偶尔也点评一下，顺带帮老婆解释一两句——他俩搞对立，受伤的远不止他们，还有我和女儿。当然我也不能全程装孙子，会找机会对他进行必要的指导建议，如“这样选择是对的”“下次换个办法试试”之类。貌似儿子还挺认可这种交流方式，事实如我所料，当孩子处于不被说教、打击、嘲讽的安全环境下，他也就没有必要故意跟大人顶、犟和反着干。  只疏不堵便理顺了父子关系，我内心窃喜。人生海海，老子和儿子越早握手言和，就能越早让沟通相处变得温情有趣许多。我至今对麦家在《朗读者》访谈中的一段自述心有戚戚。麦家说儿子麦恩到了青春期时，他简直伴儿如伴虎。往前追溯，他和父亲之间因为历史问题误会重重，多年来爱恨交织间形成了难以逾越的沟通鸿沟。同样没有学会如何和青春期的儿子相处的麦家，面对惹是生非的麦恩时，重蹈父亲的覆辙，一个巴掌打掉了麦恩的信任，之后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，却连续好几年形同陌路，麦家甚至连儿子的房门都进不去。为此他请教过很多专业人士，还坚持给儿子写纸条谈心，但麦恩一直不回应。煎熬的麦家决定把问题交给时间。后来在地震募捐和筹备麦恩成人礼的过程中，父子两人一起做事，关系才开始破冰。在麦恩即将出国前夕，他写了一封《致信儿子》塞进麦恩的行李箱，麦恩看到后回了两个流泪表情，父子俩的心结才被真正解开。而他和父亲的隔阂，则因父亲的老去和死亡而再无机会消解弥合了。这段惨痛经历，被麦家融入《人生海海》一书，文中隐约可见其影踪。  人生海海，和解才是唯一出路。多么痛的领悟！好在我家亲子关系还处在能好好沟通的安全范围内。儿子的所谓叛逆反抗，只是自我意识在苏醒。小小年纪的他其实懂得很多，将家里每个成员的秉性看得透透的。我听出来了，他觉得我这个爸爸之前有点不作为，不像别人家爸爸那样常常及时救孩子于水火。和周围很多同学相比，他一直都很自卑，说起来都是泪……惭愧，惭愧。都说一个问题孩子的背后，通常有个焦虑的妈妈和近于隐身的爸爸。感谢命运没让儿子变成所谓的“问题少年”，又留给我充裕的窗口期去陪他共同长大。换位思考，这批小孩成长于网络时代，每天八面来风接受多元资讯，想法与我们不同也在情理之中。例如对于“学习改变命运”的话题，儿子认为学习面前人人平等，但能站到金字塔顶端的永远只能是少数，他也想成为学霸，奈何实力不够，之前纠结痛苦过，自我怀疑过，也发奋图强过，但似乎没什么效果。怎么办？难道拿不到高分、不成为人中龙凤就不配好好生活吗？大人们对自己的要求不高，怎么轮到孩子时就充满幻想、非黑即白呢？说好的三百六十行、行行出状元呢？这样的双标，他想不通。  一路骑行一路唠嗑的过程中，我觉得自己也回到了少年时代，从老婆口中的猪队友变成儿子的弟兄哥。我承认在内卷环境下，儿子的话也有他的道理。事实上每个孩子潜力不同，兴趣不同，性格不同，需求不同，抗压能力更不同，分数不能代表全部，单一评价对他的伤害确实挺大的。他说自己想过相对正常的生活，该学习学习，该锻炼锻炼，该玩耍玩耍，一想到暑假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看不到希望，本能反应就是磨洋工。你的理想要我实现，我也很想啊，但我实在没那个能力，那就只能摆烂不干，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样？哼！ 儿子说得解气，自己先笑了会儿，从学习的事又说到带妹妹。他进行场景还原，讲妹妹耍小脾气时他绞尽脑汁既哄她又治她，各种摆事实讲道理，包括以退为进教她把字写好看，告诉她鬼画符会严重影响作文分数……我边听边笑边说干得好，斗智斗勇中都是对妹妹的爱护，心想老婆无需再杞人忧天了，这小子以后发展差不到哪里去，起码能胜过我。我像他这个年龄时还没有进化好，根本没有他这么文明周到。真的，至今老家长辈都会当笑话提我的当年“勇”，说那时连家里的大黄狗都嫌弃我，一听到动静就赶紧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。  斗转星移，老家如今是大黄狗的孙辈小黄狗小花狗的地盘了。它们听觉灵敏，大老远就摇头摆尾跑过来迎接我俩。儿子比狗子还会卖萌撒欢，逗着两狗绕着自行车转圈圈，一会儿就人狗都直喘大气儿，儿子大汗淋漓，却笑得格外欢畅。 玩过闹过，时间也才上午九点多，因为事先没有通报，所以我父母此刻并不在家，而是在梨园里忙活。我老家是蔬菜瓜果种植区，父母近几年承包着几十亩梨园，正是第一批果实成熟的时候，雇佣了十几个工人来帮忙，他俩既要指挥采摘，又要过磅和算账，忙得热火朝天。孙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时，老两口喜出望外，丢下手头事情围着孙子问这问那。 之前父母会定期到城里帮我们收拾打扫或接送孩子，看孙子孙女成天从这个培训班到那个培训班，心疼他们小小年纪学得太多缺少自由，偷偷跟我抱怨说养儿如种树，得遵循自然规律，不能天天浇水施肥剪枝，也不能生长过密，更不能指望梨树结西瓜，得有耐心，得让树有足够的生长空间才能结出好果实……他们说得很有道理，奈何我老婆的朋友圈里都在使劲鸡娃，我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什么。他们除了暗地里叹气，就是好好经营果园，还放话说：只要懂技术，将来自己的孙子回老家做个农场主也能过得不错。   父母种植果蔬很多年，收益还行，城里的房子当初就是他们全款买的。之前每次回老家，儿子都兴奋得满园子跑闹，这次也不例外。不过他没有搞破坏，而是直接上手去采摘，有模有样的，快顶得上一个劳力了。父母说天热太阳毒，一个劲催促他回家进屋吹空调。儿子一把将爷爷头上的草帽摘过来套在自己头上，专挑一等一的大果子摘，很快就采了小半筐。 我仔细打量了下，这小子身高跟我差不多了，够不着的他就踮起脚，还小心避让开旁边的枝条，一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的架势。我也拿个筐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开始采摘。都说劳动最光荣，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劳动了，真正动手后感觉特别踏实，采满一筐后，内心的成就感和筐子一样的满，忍不住拍了个父子同框摘梨的镜头发给老婆。女儿看到了，非要跟我们视频连线，镜头里的她穿着芭蕾舞服装原地跳着喊着，她也要来摘梨子，要跟哥哥比赛，看谁摘得又多又快。 当天儿子摘了近百斤梨，几乎跟他体重相当。晚上他不想回家，预备第二天继续摘梨过磅，争取超过百斤。我自然支持。  干活让他找到了久违的快乐，也让我找到了陪练的方法。对我们父子而言，今天的劳动实在有趣，无处释放的能量转化成了生产力，多巴胺带来的奖赏效益也许会持续很久，至于会不会对儿子未来的探究兴趣和职业方向产生影响，也说不准。 这不是我的盲目乐观和主观臆想，有丰子恺的教育先例为证。他反对把孩子培养成“小大人”，提倡自己变成大小孩，陪孩子们玩中学、学中玩，让童年真正成为黄金时代并能滋养到孩子以后的人生。这点我极力赞成。没有好的亲子关系，却想对孩子施加有效有益的影响，等于痴人说梦。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。梨园成了我家两娃经常光顾的劳动实践基地，不光是丰收采摘，还有浇水施肥、整形修剪、保花保果等，凡是他们能参与的事情，都会兴高采烈跟着忙活，还上网搜索过不同的解决方法，居然很管用。女儿把这些写进稚嫩的作文中，被老师当成范文读——才三年级的小丫头，兴奋得在沙发上蹦了一个晚上，第二天连写的每字都端正了许多。这也算意外收获了。  初一学年结束，儿子的成绩还是一以贯之的中游偏上。这当然不符合老婆的期盼，却让我自在坦然：和之前相比，他体质更好，心境平和，沟通顺畅，我还想怎么样？用儿子的话说：作为学习专业户，谁不想成为最优秀的那个呢？但大多数人确实做不到哇。卷不动又躺不平的情况将会在一段时间内持续，这股洪流绝非个人意志所能改变，既然如此，注重身心健康、保持长期主义难道不是最优的选择吗？ 他的观点我很赞同，也转达给了老婆，老婆虽然有点失望，却也不再强求。为了庆祝危机解除，我特意请书法家朋友写了一幅作品，内容摘自梁启超写给长女梁思顺的信：“天下事业无所谓大小，只要在自己责任内，尽自己力量做去，便是第一等人物”。这句话其实很有力量，我越看越喜欢。如果我家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这样的话，简直是功德无量。 END 上一篇：微擎团队 |端午节放假通知! 下一篇：核心技术受制于人,麻、毛、丝绸等小众设备如何摆脱尴尬困局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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